看着出门的王英,丽嫔想起留恩嘱咐的第二步,可她不知道是现在说还是待会说合适,也怕说错了,于是求救般地又想去看留恩。
留恩这边一首留意着自家主子,看她捏紧了帕子,就知道这姑奶奶又开始懵了,连忙趁她还没看过来跪下,要不然给皇上看到就可能有疑点了。
当今陛下可是人精,十分不好糊弄。
“陛下容禀,三月前,娘娘葵水未至。
奴婢担心娘娘有孕而不自知,特意问过刘太医。
刘太医肯定娘娘只是宫寒体虚,开了些进补的药。
这三月来娘娘也没有害喜 的症状,奴婢便相信娘娘没有怀孕。
幸好今天是周太医看诊。”
李业霆看着给刘太医上完眼药后伏地不起的留恩,真是杨柳细腰,不盈一握,后宫中恐怕只有之前那位身材娇小的莹妃可以与之相较。
可惜宫女身份低微,李业霆是不会让自己的子嗣有个被人诟病的母族。
“平身吧,这不怪你。”
刘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进门时差点绊个跟头。
李业霆冷冷看着刘太医行礼,也不喊平身,就这么让他跪着。
“王英”,李业霆开口,王英往前一步,向皇帝行过礼,一甩拂尘,“刘太医,杂家问你,你可要据实回答。
这三个月,是否是你为丽嫔娘娘把的平安脉?”
“是娘娘身体如何?”
“娘娘就是宫寒体虚,一首在温养。”
“杂家再问你最后一遍,娘娘可还有其他不适?”
刘太医抹了把头上的汗,回答:“没有了,真没有了。”
李业霆抿了口茶,将茶盏放回桌上,“咚”一声响,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其他人都心头一凛。
“你上前来,再为丽嫔把一次脉。”
李业霆再次给了刘太医一次机会。
刘太医膝行上前,隔着帕子为丽嫔诊脉,表情由一开始的震惊到怀疑,最后跪坐在地。
“回皇上,这不对呀,明明之前不是这个脉象呀,皇上,臣不可能诊错,求皇上明鉴!”
丽嫔也有一分眼色,看情况真的都如留恩说的那样,刘太医百口莫辩,心中信心大增,在留恩眼神鼓励下,走到皇帝跟前跪下,皱着眉头做出哭腔:“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呀。
一想到昨天差点摔一跤,今天还用了冰饮,臣妾就一阵后怕。”
李业霆听得心头火起,还好丽嫔没事,否则短短半年,朕就要连失三子吗?
此时,皇帝积累的懊恼和愤怒达到顶峰:“王英!”
“奴才在。”
王英听出了皇上滔天的怒火,忙跪地听令。
“把这欺上瞒下的罪臣拉下去,交由慎刑司审讯!”
“诺。”
王英一挥手,立刻有两个小太监进来,拖着刘太医就往外走。
刘太医喊冤的声音逐渐远去,皇上看着留恩将丽嫔扶起,动作看似轻柔却牢牢将人托起。
“丽嫔,接下来就让周太医帮你安胎,你看如何?”
丽嫔柔顺道:“臣妾都听陛下的。
再有三个月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臣妾想去寿康宫为太后祈福,还望皇上恩准。”
李业霆心中诧异,寿康宫在京郊的步亭山,是座避暑行宫。
去那里倒不失为一个保胎的好办法,远离皇宫,远离危险,的确可以降低被害的几率。
但是,他也想知道,这是丽嫔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指点。
从知晓怀孕到现在,不过两刻钟,如果是丽嫔的主意,那倒真是自己小看了她。
如果是有人指点,那么今天包括刘太医的误诊就都是一场阴谋!
李业霆呼出一口气,现在皇嗣才是最重要的,丽嫔不能有事,如果她要真的欺君,那就等生下皇子再问罪也不迟。
李业霆打定主意,吩咐王英:“丽嫔的请求准了,回头你把赏赐送来,亲自护送丽嫔去往寿康宫。”
“诺。”
李业霆走出春山殿,对着空气说:“你去丽嫔那听,朕要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不久后,一个蒙面黑衣人出现在丽嫔寝殿的窗外。
殿内,梳妆台前,留恩正在为丽嫔拆解发髻。
“吓死我了,还好一切顺利。
终于为留春报仇了!”
丽嫔很是开心,眉眼弯弯,低头转着发梢,似有无限风情。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
这次可谓是一箭三雕,平安度过前三月,之后去了寿康宫,咱们一定能顺利生下小皇子。
那姓刘的对留春始乱终弃,利用完又狠心抛弃,的确该死,但娘娘对留春背主不计前嫌,才是真的心善。
也是她命薄,刘太医背后的人实在心狠,眼看陷害不成,为怕事情败露,竟首接要了留春的性命。”
留恩想到那背主的丫头,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丽嫔滥好心当没发生过,自己可不会留这样的隐患在身边。
丽嫔嘴角的笑意渐渐淡下去,怅然道:“也不知道刘太医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留恩声音低沉下来:“是奴婢无能,到现在都没查出幕后真凶。”
丽嫔听出留恩的自责,“可不能怪你,是我无能,不敢对上她们任何一个人。
对了,你刚说一箭三雕,还有呢?”
“ 皇上己经对刘太医起疑了,这慎刑司蔡公公的手段,那可是神鬼色变,他撑不住的。
这次咱们要连本带利向那人讨回来。”
“真的吗?
那太好了!”
丽嫔紧紧握住了留恩的手。
……明和宫是皇帝的寝宫。
王英领着一众太监宫女退下,影卫给李业霆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丽嫔和留恩二人的对话。
李业霆拿剪刀剪了烛心,嘴里念着:“留恩,留……恩……!”
“王英,令陈嬷嬷随行去寿康宫。
让留恩到这来,就说朕要来明和宫做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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