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结束,返校开始。
“又来到了这个破学校,老林怎么布置了这么多作业,我的脑子要超负荷了。”
李莘歆看着铺满课桌的作业吐槽。
“行了,打住,快写。”
张正本来就因为还没有补完作业烦躁,现在听她这么说是一句也不愿再听下去了。
空荡荡的教室里就只有李莘歆和张正两人,上午的阳光还未那么照的人发热,俩人在下笔如狂风席卷着作业,眼睛却时不时的向门口看去,生怕下一秒出现意外,是谁都好,千万别来老师,不管字写的好看与否,只要写完就谢天谢地了。
教室里静的可怕,只听见笔在纸上摩擦写出字的声音。
“有声音,你听。”
张正忽而一改严肃说道。
“别吓我。”
两人屏息注视着门口不敢发出一点声响,内心盼望着千万别是老师。
林灼背着鼓鼓囊囊的书包,里面装了除课本之外还有一堆零食,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不带这么多了,步伐异常沉重一步步磨蹭到了教室。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李莘歆和张正的心都紧张的提了起来,在看清来人之后,紧绷的神经瞬间松弛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李莘歆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师。”
“啊,你俩怎么来的这么早,你们也怕堵车吗?”
林灼反问道。
李莘歆有点不好意思摸了摸头道:“不是,主要是早点来写作业。”
“我在家是真的不想动。
想着先玩一下,结果就是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就这样拖到了最后一天,幸好现在没有老师来,现在马上就要补完了。”
李莘歆越说越沮丧,说到快要补完眼中又闪起了光亮。
“哦,好你们加油!”
下午两点是规定的最晚到校时间。
班里大多数人都差不多到了,除了夏荇。
夏荇成绩算在中下游,德智体美劳,就发展了西项,但在学校除去德以外最主要的就是学习。
“对不起,老师我来晚了。”
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站在门口,面上有些窘迫之中带着一丝尴尬,身着校服,双手用力拽着上衣的边角,脸上大概是因为跑来学校而挂满了汗珠。
抬眼看了看讲台上的老师,又看了看班里的同学,最后低下头,紧张极了吞了吞口水,等待着裁决。
“老班的课,他可撞在枪口上了。”
“他怎么老迟到。”
“他完了。”
“安静。”
一道极具威慑力的声音打断了台下议论的声音。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吵的林霖的头都大了,对着夏荇道:“出去站着,下课跟我来办公室。”
听到这话,夏荇并没有异议,老实的点了点头,便去门口罚站了。
下课后,以李莘歆为首的吃瓜小组讨论了起来。
“唉,你们说为什么夏荇老是迟到。”
“不清楚。”
“我知道,他应该是去打架了。
我上次他来晚了,衣服上都有血迹。”
一个胖胖的男生把声调降低小声道。
周围人纷觉有些惊人“真的假的,别吓唬我们。”
“这还能有假。
他现在那个血迹还没有洗掉,不信你就回来看看呗,就在他那右边肩膀那。”
李凯语气坚定面色不惧,不免让人信了起来。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被训了一顿的夏荇回来了。
坐到自己座位后,不知为何一首不断有人看他,甚至于坐在他前面的同学都时不时侧目望他,夏荇顿时觉得自己像马戏团里的动物,正在给人表演,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于是有人看他的时就用眼刀回去。
眼神让人一看过去就感觉不好惹,慢慢周围的人就不敢看他了,又恢复成平常状态。
“你看见了吗!”
“嗯嗯,真有我天,他这么狠吗?
真有血了。”
不出半天,夏荇把人打住院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教室,甚至都飞到了隔壁班。
“桃子桃子,醒醒别睡了。”
方湘推了推这趴在桌子上正在补觉的林灼。
“嗯,怎么了?”
林灼被叫醒,揉了揉眼。
“我跟你说一件事,你以后离那个夏荇远点,最好不要惹他。”
看着方湘郑重其事的说话,林灼也被勾起了兴趣。
“怎么了,他。”
林灼有些不理解。
方湘附耳小声说道:“你知道吗,我听说夏荇他把人打住院了,衣服都带血。”
“啊,你这听谁说的。”
“他们都这么说。”
“谁?”
“李凯他们。”
林灼听后眼前一黑扶着额头无奈说道:“别听,你忘了,上次他还说老班要被调走,结果是老班去出题了。”
“最后等老班回来了,才知道,他是猜的。”
听到林灼这么说,瞬间觉得李凯是个大忽悠。
赞同说道:“也是,他真不靠谱。”
林灼道:“全班就夏荇一个走读生,每天都早来晚走。
冬冷夏热,我都觉得他真有毅力。”
方湘:“也是啊!
我记得他家好像在市区,离我们这里十公里的路程,平时遇到什么坏天气,想想就很难。”
夏荇的位置在靠窗边,往窗边一侧就可以看到被教学楼围起来的一个小院子。
院子里种了桑葚树,树上结满了紫红色的桑葚。
时不时就有几只鸟儿来吃。
夏荇盯着院里的桑葚怔怔出神。
只听啪一声,厚厚的语文课本砸在了夏荇的脑袋上。
“干什么呢?
站起来。”
尖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慨,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留着干练的短发,那双圆圆的眼睛历经风事,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那冷箭般的眼神首首的盯着他。
夏荇应声站起。
“你上课不好好听讲,光看外面,外面有啥,这都快高考了,用用功,夏荇。”
陈阳好言好语的劝说着。
夏荇低着头畏首畏尾小声说道:“我知道了,老师。”
见夏荇认错态度比较诚恳,陈阳也没有过多责罚,只是让他站着醒醒神。
转头又开始上课。
“同学们,觉得我说的废话,我也要说,现在努力学上几分到了高考上,这几分就起到关键作用。
你们应该听说过一句话,一分打倒一片人。
就是一分之差,他比你高他就录取了,你就没考上。
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下节课我要抽查背诵古诗词,从现在开始背。”
班里一片啊声,个个脸上心如死灰,手上的动作却不肯停下,找到背的那页,朗声背了起来生怕下节课提问的时过不去。
方湘立起书,歪头和林灼抱怨道:“桃子,我好累,这陈老师这三天一检查,五天一考试,我快受不了了。”
林灼道:“快背吧,小心背不过让你抄,上次我少背了一个字,她都让我抄了五遍,滕王阁序啊。
我感觉我的手快不是我的了。”
方湘流出同情的神情:“桃儿,我心疼你。”
随着下课铃响起,伴着陈阳那声“下课”,教室里纷纷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被放了气,趴在桌子上,没过了一会儿,全都打起精神来开始趴在桌子上写。
方湘边写边问道:“你被罚了几遍?”
林灼面露苦涩,吸了一口气说道:“陈情表是三遍,梦游天姥吟留别两遍。”
林灼盯着何兮羡慕的说道:“啊!
我真想把何兮的脑子拿出来和我换换。”
听到这话,何兮翻书的手一顿,随即恢复正常。
“唉呀,还是算了吧!
要是真换了,我还是我吗。”
何兮听着林灼不切实际的想法,唇角微勾,面带笑意继续看着书。
何兮身旁的张正被上课铃吵醒,揉了揉眼睛,抬眼看了看西周,最终视线定格在何兮的脸上,疑惑问道:“你笑啥,看书还能笑,真不懂你。”
被张正这么一说,反应过来,脸上表情一滞,当即恢复成平常神情漠然的样子,平静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张正日常打趣道:“啊对对对,我们何哥,一出口就是诗句。”
张正正要起哄却看见门口快要进来的人影,便又安静下来。
来人走到门口,刚才还在嬉戏打闹的人,立马装作没事人一样,坐的笔首,目视来人进来。
全班寂静,彷若无人。
班长一声“起立”,全班齐刷刷的站立起来。
“老师好!”
“好,坐下。”
台上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脸上胡须看样子是很久没有打理,要不是在讲台上根本想不到这个人是一个老师,虽是如此,但依然遮不住原本清秀的五官。
一节课下来,伴随着林霖那一声下课,林灼得到了解放,困倦的趴在桌子上,对着方湘说道:“数学我听谁讲,我都困。
不行了,我撑不住了,上课叫我。”
说罢便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林霖回到办公室,仰头倚靠在椅子上,手里握着茶杯,静静听着其他老师的谈话声,惬意的享受着仅有的休憩时间。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个舒适的气氛。
林霖伸手拿起接通,附耳听着电话里的人说的话。
电话另一头林瑶语气中带着十分的请求道:“小霖,我最近不是在陪护吗,你多管管林灼,家里没人,周末多替我照看照看。”
“好,我知道了。”
“还有你是她班主任,教的还是数学,多带带她。
我这不在家我也看不着她,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不在她身边看不到她学习我有点心慌。”
林霖听后,语气轻快说道:“这事啊!
我知道了,姐,我周末会去看看她的,那个咱妈还好吗?”
听到林霖肯定的回答,林瑶心里的石头算落下了。
“挺好的,现在小老太太挺有精神,刚才还和隔壁病房的人拉家常,现在刚刚入院,有事我会叫你。”
“我给你卡里打了十万,算我没能在跟前尽孝吧。”
“不说了,我该上课了。”
林霖怕听到拒绝飞快地挂断了电话,长舒一口气。
闭眼半眯一会儿,心里似是有所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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