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娟,那床幔怎么下来了,你去整理好。”
“是,奴婢遵命。”
云棠心跳如擂鼓,她甚至能看见春娟的身影一步步逼近。
她掩住呼吸悄悄后退,可是这里根本躲无可躲。
春娟的手抚上床幔,云棠心提到了嗓子眼。
“贵妃娘娘不好了,十皇子受伤了!”
“什么?”
柔贵妃入宫多年,三年之后才好不容易生下一个皇子。
于是对这个皇子几乎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珍惜的不得了。
此时听到他受伤,她什么都顾不上,便迅速离开了。
云棠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的紧张让她甚至有些许麻木,此时仍蜷缩在床角。
谢禛走过来,缓缓掀开床幔。
看见云棠缩在角落中抱着自己的样子,心头止不住一紧。
他第一次看见云棠,是在一场宴会上。
容貌出众,举止端庄,小小年纪竟能看出来国母风范。
可是他在丞相府生活时,才知道这个小姑娘私下是那样的灵动、活泼。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变得这样敏感、紧张、委屈、惶恐。
他有多久没有在这张脸上看到笑容了呢?
谢禛内心升起一阵冲动,想要将云棠轻轻抱在怀里。
可是指尖颤了颤,却终究没有动作。
云棠却在此时抬头,将谢禛的复杂尽收眼底。
谢禛却在对上那琥珀色眸子时,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只是脚步匆忙,连背影看上去都颇为慌乱。
云棠苦笑,她原以为谢禛已经将过去之事全部忘记,心中只剩下恨意。
可原来他也被从前的日子折磨着。
即便是他还记得,却也未能让他放弃对她的折磨。
真是可笑。
云棠待夜色更深之后离开永和宫,此时已经接近子时,可是永和宫却仍旧灯火通明。
柔贵妃对十皇子十分重视,这一夜怕是不少宫人都不得安眠了。
云棠回到住处,又拿起那小泉子的那副字仔细观摩。
这真的是出自一个小太监的手吗?
每一个字都遒劲有力,整篇字如行云流水,只是看着,那挥毫之人仿佛就出现在眼前。
落笔优雅又不失力量,一举一动都矜贵且高傲。
父亲也是如此,可父亲的字中却多了一丝沉稳,而这字中,却藏着熊熊野心。
小泉子已死,这条线索算是断了,她又要重新开始。
难道她真的要靠这张脸,走到那皇帝身边,才可以为父亲翻案吗?
云棠几乎一夜未睡,而千岁殿的灯火也彻夜未灭。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主子,秦王的暗桩又被拔掉两个,同时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们现在怀疑到了李将军的身上。”
“做的不错。”
秦王势力盘根错节,想要连根拔起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但是事情总是要一点一点的来,当年参与过那件事情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父皇和母后的仇,他终究是要报的。
“主子,属下还有一事要报。”
谢禛抬头,十七鲜少有这样支支吾吾的时候,因为知晓他不喜。
十七犹豫道,“云棠姑姑今早上去了冷宫,冷宫里有一位老嬷嬷,怕是对从前皇宫中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谢禛眸子瞬间沉下来。
看来云棠也已经知道了皇上将她当替身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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