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闭上双眼,待再睁开时,那双原本清透如冰泉的眼底浮现狠厉!
桌上红烛燃的正盛,滴下的烛泪像极了两行血泪!
重活一世,她要让所有害过她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赵浮生,你想利用我爬上高位?
那我便让你从高处重重跌落,粉身碎骨。
“簪书,去把赵浮生叫来。”
上一世她谨记父王和阿娘的教诲,励志要做个孝顺公婆,和夫君和睦相处的好媳妇,故而对晋阳侯夫妇毕恭毕敬,对赵浮生更是温柔以待,有求必应。
谁知他们便以为她软弱好欺负,各个都想爬到她头上来。
尤其赵浮生,大婚这一晚,一进来便一口一个阿鸢的唤着,好不亲热,还说了一箩筐的关切的话。
“阿鸢,今日累坏了吧?
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做你喜欢的宵夜?”
“阿鸢,我答应你,从今日起,我必定事事以你为先,必不叫你不开心。”
“阿鸢,为夫今晚喝多了酒,怕没个轻重弄伤你,只好先去书房住一晚,委屈你了。”
可一转眼却叫簪玉端来毒药给她喝。
今晚,她便要好好立立威,好让他们知道她定安郡主并不是好欺负的。
一盏茶的时辰后!
赵浮生佯装喝多了酒,扶着廊下朱红的柱子隔窗瞧着少女灵动的剪影。
那少女从今日起便是他的妻。
但赵浮生眼中没有丝毫依恋,他只是冷冷的瞧着,像是在瞧一个工具。
他不喜欢陆鸢,他喜欢的是沈云清那种媚骨天成的女子,而不是陆鸢这般连骨头都像铁打的将门之后。
陆鸢,你只是一个助我爬上高位的工具!
簪书毕恭毕敬道:“大人,进去吧,别让郡主等久了。”
赵浮生收起眼中的冷漠,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样子。
“敲门。”
他对一旁的书童说道。
书童忙不迭敲了敲门,禀道:“郡主,大人来了。”
陆鸢听到书童的声音,搭在桌沿的上手用力握了握,压下眼底的杀气,冷声道:“进来吧!”
眨眼间,簪书和书童扶着醉酒的赵浮生进来。
果然,赵浮生一进门便一脸亲热的唤她“阿鸢”。
但还没等赵浮生开始表演,陆鸢便冷声打断他。
“赵浮生。”
她轻扬黛眉,长长的眉睫下是个什么情绪叫人看不透。
“别忘了我是圣上御笔亲封的定安郡主,下嫁你侯府。”
说着手掌在桌上重重一拍。
“阿鸢岂是你等能叫的?”
她最后这声呵斥极其严厉,吓的簪书和书童当场就跪下了。
赵浮生眼底顿有愤愤之色,只是并未表现出来。
我平日里都是这样唤她,也没见她不乐意,今日吃错了药非要跟我争个?
你既嫁进我侯府,那便是侯府妇,一言一行皆要遵从我侯府规矩,休想用郡主的身份来压我!
赵浮生压住怒意想说“阿鸢,你首先是我的妻,其次才是郡主”,不料“鸢”字还没出口,陆鸢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赵浮生脸上。
她动作实在太快,挨了打赵浮生才察觉。
赵浮生惊怒交加,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去看陆鸢。
他居然敢打我?
我可是他的夫君啊!
身为女子怎能这般没有妇德?
“郡主,新婚之夜殴打夫君也是南蛮王教你的礼数么?”
他最后这一声问的十分严厉,话也很重,将陆鸢的个人行为上升到了一个家族的礼教上去。
陆鸢却是冷笑连连,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赵浮生的另一边脸上转瞬间赵浮生那张俊脸便肿成了猪头,可见她下手有多狠。
赵浮生做梦也想不到那个被他哄的团团转的蠢货有一天竟会毫不留情的殴打他,愤怒之下,连手都在颤抖,“你你你......”却因为太过愤怒,你你你了好一会儿却怎么也说不出后面半句。
陆鸢气场全开,将门之后的杀伐之势如燎原之火逼的赵浮生不敢与之对视。
只听她厉声朝着门口喝道:“来人,赵浮生以下犯上,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想用王府的声誉来压她?
他还以为她是上一世那个处处被王府声誉框着,什么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做的人么?
这一世,她便要活成自己想成为的人!
等了半晌不见有人进来,她才想起出嫁时怕侯府的人拘束,便没有带护卫过来。
如今偌大的侯府,她身边的人除了簪书和一个早己叛变的簪玉外,再无他人。
赵浮生见陆鸢发了狠,委实有些害怕,只好拿出看家本领柔声细语的哄陆鸢。
“郡主,是为夫方才不对,你别生气,为夫给你道歉。”
陆鸢垂眸,掩住眼底的厌恶。
“你听好了。”
她一字一顿道:“从今往后,侯府上下必须称我为郡主,倘若让我听到别的称呼,必定乱棍打死。”
赵浮生立刻反应过来陆鸢此意的用途。
既要唤她一声郡主,那整个侯府自然以她为尊,别说他这个为夫的,就算父母亲,都要屈居陆鸢之下,瞧她脸色度日。
这叫娶妻么?
分明是请了尊佛像进来供着。
但一看到陆鸢眼底的杀意,赵浮生便心生胆怯,即便诸多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毕恭毕敬的应声“是”。
陆鸢续道:“第二么,这西院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凡有乱闯者,一个字,死!”
她厌恶赵浮生己经到了多看一眼都不愿意的地步,这样说就是为了防止赵浮生随意来去她西院让她恶心。
赵浮生对这道命令却没什么太大反应。
心道:你突然变得这般蛮横不讲理,路过的狗都要被你斥责两句,是个人都不愿来这西院平白挨骂。
“是!”
他又毕恭毕敬的回道。
吩咐完这两条陆鸢一时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要立的规矩,便站起身理了理大红喜服的袖子,红润的唇瓣微启。
“先就这样罢,其他的事等我几时想起来了再吩咐,你自行去外面跪着罢。”
赵浮生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什么?
她不但打了他,现在居然还要自己给她下跪?
他堂堂的大理寺卿,大兆三品大员,居然在新婚之夜给一个妇人长跪不起,传出去叫他颜面何存,侯府颜面何存???
“陆......郡主,做事不可太过,还是留三分余地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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